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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洞若观火 尾声（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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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一些声音，睁开了眼睛。此刻屋里充满着蔚蓝的光。

孑灵将绽放强光的蓝色晶石握在手里，那是海泪晶，西极海上巨鲸之泪凝结的产物，它的光便是西海的蓝。

他推开门，一阵风带着几分不详之气吹了进来。在这年头，是人都知道“亥半不出门，子正鬼最盛”的道理。

“带上木雕，那是你与桐火契约的信物。”

“桐火？契约？”她披上大衣，跟着来到街上，此时的天烟镇静的出奇。

“你飘到流玉泊抱着的那根树干，是空桐树，质硬，皮黄，枝干空心，浮水不沉。尤以其可吸收灵气而名，极为珍贵。”

“而桐火乃有生之幽火，以灵气为食，亦可幻化为黄、赤之火。很多空桐树上都挂着这种永不熄灭的火团。因此空桐树又称火油枝。”

借着泪晶之光，他们来到困着桐火的破烂房屋前。

“大水一定是将空桐树卷到了下游，这桐火侥幸躲过一劫但同样奄奄一息，恰巧遇到了颇具灵力的你，你用胡桃木接过了它，这样你便成了它的新主人。”

“那…现在它怎么…？”她紧跟孑灵，踏进屋内，那团六尺高的火依然安静的烧着。

“你的灵气远不如空桐树，同样为了生存，他虽不是有意食人灵气，但仍然对你的身体损害极大，你的咳嗽也是灵脉紊乱导致的。”

他看了看幽火周身的黄烟，照白天已经淡了七八分。子夜之时灵气最重，灵与人的交联也最为紧密。

“现在你要断开与它的契约，按我说的做。”

他轻轻吹了口气，将黄烟吹散，幽火的边缘立刻波动起来。他接过木雕。

“解除了…它，会怎样？”

“南岸也有空桐，虽然没有北边的粗壮，但它只能凑活了。接下来复述我的话，要目视幽火，心不可有杂念。”

“嗯……”她点点头。

“桐之火且听。浮休志怪，万物有灵。你我之约，至此而终。”

她跟着说完最后一字，孑灵手中燃起一团红火将木雕包住，眨眼间胡桃木雕化为灰烬。

灰烬从手中散开，整个屋内的灵气猛然一震，那团幽火发出噼啪的声响，遂向中心收缩而去。

蓝火收为拳头大小，浮在空中。孑灵举手欲接过桐火，但他的手在空中停住，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孑灵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钉子一样钉住了胡樱红。他又回身盯着那小团幽火，火的边际泛起一丝赤红。

“妈的。”

周遭半条街的空气齐齐嗡的一声，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吸到了那团火上，胡樱红顿时感到肺被抽空，眼球想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现在它没有束缚了，红火轻而易举的引燃了几十米范围内的灵气，从那一团蓝焰起卷起一层密不透风的火云，转瞬便冲到街角，子夜恍然变为白日。

孑灵先有察觉，掀起黑霜大披风及时遮住了两人的身体，但炽焰依旧卷过他的左手，手背与小臂立刻皮开肉绽，血还没来得及流出便迅速蒸腾。

城北这片的居民早已撤离搬空，只剩下十几栋房子熊熊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孑灵起身，穿上完好无损的披风，一把扯住了胡樱红的衣领，从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那股愤怒竟盖过了这烈火的温度，让人喘不过气。

“桐火究竟是怎么…”

“我…我卖了它，我把它卖了！”她突然喊道，奋力从他手上挣脱。“最开始我从它身上拿下来黄火卖给别人，一团火三个铜钱，它从来不会缩小，这是个不错的生意。但我却病了，病的很重，我只好把它卖了，它根本不值几个钱！”

她揉了揉眼睛，泪水在眼眶里被热气蒸发。

“我又能怎样？抱着火饿死？还是抱着宝儿饿死？它不值钱……”

孑灵回过神来，松开手。

“你没必要骗我，现在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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