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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垫得厚实，颠簸感没那么厉害。华君颦起眉头，想着万俟雅言现在的处境。如果朝廷的官兵围上来，他们该怎么办？她知道万俟雅言有能耐像是一切在握，可万一万俟雅言hold不住，怎么办？想起这个没人权的时代，若真到那一步，只怕只有速死才是最好的结局。不然落在那帮人手里，还不知道受怎样的□。万俟雅言躺在马车里，也在想着事。她在想，陶婉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突然，前方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万俟雅言撑着起身朝车窗外看去，只见道旁是荒山，乱石堆云，枯黄的草上还沾着白雪，斑驳的血迹洒在上面。玄烈的声音响起：&ldo;门主，有情况，属下去打探打探。&rdo;&ldo;不用了，直接往前走。&rdo;万俟雅言已经听清前方的动静，人不多，十来个，正打得欢。可她不明白，怎么打斗中还有婴儿的哭声。马车往前行了没多久，&ldo;吁&rdo;地一声，停住。华君听到婴儿的哭声，赶紧掀开帘子朝前一看，只见地上躺着几个重伤的人，还有两个倒在血泊里不动的。而另一边，一个穿着青色汉服的女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剑，正绕在路旁的大树躲避追杀。她低喊声：&ldo;雅儿！&rdo;&ldo;别动。&rdo;万俟雅言低声说句：&ldo;来历不明。&rdo;她挪到马车口斜倚在马车上看去，只见那女人左手抱孩子，右手拿剑，身后追着四五个蒙面男子，她一边绕树躲避，时不时地突然返身挑去一剑。她大约二十左右，束发的饰物被削去，一头青丝零乱地垂落，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她的剑术轻盈飘灵，挽转挑刺，灵活轻捷。可或许是打斗许久耗尽力气的关系，她显得气喘吁吁，还要护怀里的孩子，显得体力不支，险象环生。追杀她的那几个人的功夫不弱，似乎是想生擒，没下杀招，对那女人采取追围之势，逼得那女人狼狈不已。万俟雅言看出那五个男子的武功路数和使用兵器都属于不同的流派，或者说只能算是江湖杂流，比起一般只会拳脚的人高了不少，但在她眼里，根本就算不上功夫。万俟雅言叫声：&ldo;玄烈，救人。&rdo;&ldo;是！&rdo;玄烈领命，跃了过去。突然，一道白影从树下跃下，挡住玄烈。那人大冷天手上拿着把白玉扇子，穿着一身雪白锦绣长缎，一身贵公子打扮。他的嘴角噙着浅笑，说：&ldo;奉劝各位一句，莫要多管闲事。&rdo;万俟雅言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ldo;动手。&rdo;玄烈拔刀就朝那男子砍去。那男子的折扇一合，一扬，挡住玄烈落下的大刀，与那男子交上手。万俟雅言歪在马车上，看着那男子与玄烈的打斗，等他们交手十几招，万俟雅言说道：&ldo;江南玉家的铁扇功，&lso;锦公子&rso;玉无忧。&rdo;她的声音一凛，喝道：&ldo;回身，扫他后腰。&rdo;玄烈闻言，手腕一扭，回身一腾就朝那男子的后腰扫去。他正抬手攻向玄烈，刚好在后腰露出个空门，玄烈回身时身子一矮，刚好躲过他的那记攻招且反攻了他。情急之中，他收招不及，赶紧吸腹，侧身，腰带被玄烈的刀尖削断。万俟雅言的声音又响起：&ldo;出拳，猛虎掏心！&rdo;他刚听到万俟雅言的喊话，胸口就挨了一记，跟着就听到万俟雅言又一声：&ldo;横刀封喉！&rdo;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上划过，有鲜红的血喷洒邮去。他抬起手，指向万俟雅言，跟着就又被玄烈一脚踹飞出去。万俟雅言淡淡地哼了声，任你功夫再高，名气再大，功夫耍得再好看，打斗讲究的是实际，只要有一丝破绽，稍微露个空门，一刀下去，就能要了命。正主儿被收拾掉，那几个喽啰就更好打发，玄烈冲上去，几刀就把人砍了。那女子停手，握剑，抱着孩子，对玄烈说句：&ldo;多谢！&rdo;万俟雅言说：&ldo;把她叫过来。&rdo;那女子来到万俟雅言的马车外，低头行了一个谢礼，说：&ldo;多谢仗义出手相助。&rdo;&ldo;你师傅可是&lso;越女剑&rso;解红尘？&rdo;万俟雅言问。&ldo;是！姑娘是？&rdo;那女子感到十分诧异。她见这人一身鲜卑贵族打扮，怎么会知道她的师傅是谁。万俟雅言笑道：&ldo;你的眼力倒好，一眼瞅出我是女扮男装，来，上车。&rdo;那女子顿了下，说：&ldo;多谢。&rdo;她收了剑，抱着孩子跳上车。她一钻进马车，就看到睡在马车里的孩子，愣了下，朝万俟雅言和华君看去，问：&ldo;怎么有个孩子？&rdo;突见那身着鲜卑男子服饰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双眼放光，一副像饿死了的狼见到肉似的，她的心头一紧，顿生警惕。她说：&ldo;我想，我还是不便打搅。&rdo;万俟雅言问：&ldo;你怀里的孩子多大了？是你的吗？怎么一直哭呀？&rdo;她又去驾车的护卫说：&ldo;继续前行。&rdo;那孩子哭，吵醒她家这个，两个孩子一起哭，像比谁的嗓门大似的哭得一声盖过一声。华君赶紧把小玲珑抱在怀里哄，她看到那女子的胸前两边各有一团浅浅的湿意还闻到一股子奶味，说：&ldo;雅儿你就别问了，这孩子是她的。&rdo;她朝里面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给那女人，说：&ldo;你别紧张，我们这有一个孩子没奶吃，一直找不到奶妈。&rdo;她还不了解万俟雅言，万俟雅言这般和善，还不是看中人家的奶了。那女子&ldo;额&rdo;了声，俏颜一红，问：&ldo;二位这是去哪？如何称呼？&rdo;她的视线落在万俟雅言的身上，说：&ldo;你刚生了孩子，还是不要吹风，当心落下病根。怎么不包头巾？&rdo;生……生了产！还包……包头巾。万俟雅言的脸一黑，别扭地说：&ldo;这孩子不是我生的。&rdo;&ldo;噗，呵呵！&rdo;华君笑道：&ldo;看吧，雅儿，我说你装产妇比较像你还要跟我犟！&rdo;收到万俟雅言杀人似的厉眼，赶紧抬手投降，说：&ldo;我什么也没说。&rdo;那女子糊涂了，问：&ldo;二位这是……这孩子的母亲呢？&rdo;万俟雅言的眼里划过一丝伤感，冷淡地吐出两个字：&ldo;死了。&rdo;那女子一阵沉默，低头哄拍着怀里的孩子，很快，那孩子便不哭了，趴在她的怀里蹬腿玩她的头发。倒是姓万俟的那个孩子，一直不停地哭，华君怎么哄也哄不住。那女子说：&ldo;我看看是不是饿了。&rdo;把孩子放在旁边，她从华君手上接过孩子，解开衣襟，把奶嘴送入孩子的嘴里。那孩子含住奶嘴，发出两声满足的哽声，便大口地吸吮起来。万俟雅言看着那饱满圆实的胸脯，听着孩子的吮吸声，眼圈一红，滚下泪来。她怕人看见，匆忙地别过脸去，悄悄地弹开眼角的泪，才问：&ldo;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意欲去往何处？&rdo;&ldo;我叫陆瑶……&rdo;她又是短暂的沉默，才说：&ldo;我也不知道去哪。我未婚生子，师傅已将我逐出师门。&rdo;呃！未婚生子！在这保守的古代，这可是大罪啊，浸猪笼都不为过。华君问：&ldo;孩子的父亲呢？&rdo;陆瑶的眼睛浮起泪花，她咬咬嘴唇，忍住悲恸和颤抖，说：&ldo;死了。&rdo;他们相识于武林大会，互相爱慕，私许终生。他还没来得及向她师傅提亲，就因武林恩怨，被人杀害了。铁扇玉家！江南金家！万俟雅言从陆瑶的神情里看出端睨，再联想到刚才的情形，问：&ldo;被人害死的？&rdo;&ldo;是！&rdo;陆瑶点头。&ldo;可想报仇！&rdo;&ldo;想，做梦都想！&rdo;陆瑶老实答道。&ldo;帮我奶好孩子，我替你报仇。如何？&rdo;陆瑶怔愣了下，问：&ldo;还没请教二位是……是何来路？&rdo;她怎么看这两人都不像是普通人，一个一点武功也不会，像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另一个就更不好说，那身气质和穿着怎么看怎么像魏国执掌权势的贵族。万俟雅言没正面回答陆瑶的问题，说：&ldo;总之，跟着我亏待不了你。&rdo;陆瑶说：&ldo;我的仇人乃铁扇玉家和江南金家的人，你可知他们的底细？&rdo;&ldo;铁扇玉家，铁扇功名震武林，二十多年前，铁扇公子玉秀峰，一柄铁扇荡平长江十二连环坞的水盗，名震江南，后在扬州落脚，建下铁扇山庄。江南金家三代南方武林盟主，威震南方武林。玉家与金家联姻，算起来，刚才被杀的&lso;锦公子&rso;玉无忧该唤一声现任武林盟主金固泽一声外公。&rdo;陆瑶刚才已经看到锦公子玉无忧的尸体，她说：&ldo;你杀了玉无忧就不怕引来两家的报复？&rdo;&ldo;哼哼！我还怕他们不成？我南下时宋国就曾和他们起过冲突，只是当时有要事缠身懒得与他们纠缠，如今他们到我大魏的国土上让我撞见了，岂有放过他们之理？去年，我与雷家堡谈下笔交易，结果半路杀出金家与玉家血洗雷家堡夺走霹雳火雷谱炸平雷家堡，雷家堡无一人生还，害我两千两黄金泡了汤，这笔账，我迟早和他们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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