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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那难道便是黄泉路麽？

燕染胸中忽然觉得一阵寒意，自己真的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那个哭著拉住自己衣角的孩子又究竟是──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一点什麽。

是孩子！

他将手慢慢地探到腹部，那熟悉的凸起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三寸来长的伤痕。

孩子没有了！

燕染曾经听族人提起过这种产子的方式，几乎只会使用在最险恶的情形之下。那麽，现在又是谁趁著他昏迷的时候，将孩子活生生地从他的肚子里取走了，而那孩子现在又怎麽样了……

燕染再不敢多想什麽，立刻就要下床去寻找。而还没等他将头仰起，一个温柔的男声便阻止了他的冒险。

&ldo;别动，不然伤口会崩裂的。&rdo;郑长吉端著一盆温水走了过来，&ldo;口渴还是饿了，只要对我说就行。&rdo;

燕染吃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焦急地问道：&ldo;孩子呢……&rdo;

郑长吉将布巾放在温水里绞了一把，轻轻地为燕染擦拭著身上的血污，一边垂了眼帘答道：&ldo;……孩子很好，不过被涟王爷抱走了。&rdo;

听到&ldo;涟王爷&rdo;这三个字，燕染顿时紧张得无以复加，若不是郑长吉急忙将他按住，只恐怕他早已经拼命地爬了起来去找自己的孩子。

&ldo;……他把孩子抱去哪里！&rdo;

起不了身，燕染只能切切地追问，&ldo;孩子是男是女，李夕持要将它怎麽办……&rdo;

郑长吉看著他苍白如纸的面色，小心地试探道：&ldo;王爷已在外间等候多时，你可愿意见他？&rdo;

燕染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欲言又止，最後还是点了点头。

郑长吉最後替他擦完了双腿，将新换的被褥严严实实地塞好，这才推门出去。

一忽儿功夫後，涟王爷李夕持便铁青著脸色走了进来。

燕染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走到了自己床前。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得如此急切与专横，就像……就像拼命抓住了自己衣襟的那一双小手。

想起自己那尚未谋面，甚至连性别都无从得知的孩子，燕染的心中便是一阵焦急与不安。

这时候，李夕持低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ldo;是一个男孩，现在很好。我嫌他太吵，所以让人送到别处去了。&rdo;

在屋外整整立了两个时辰的涟王爷终於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他看著脚边那一堆沾满了血污、尚未被下人取走的被褥，沈默了一会儿，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ldo;为了隐瞒这件事，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死掉？&rdo;

在得知孩子的情况之後，燕染的心中终於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李夕持就在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与昔日的专横大相径庭，李夕持却没有强迫燕染做出任何回应，而只是慢慢地俯下身来，继续说道：&ldo;衣服的事……是我错怪了你。可你也不该对我隐瞒这麽久。我也是孩子的父亲，若知道你这般不易，又怎麽会再那样处罚你……今天起，你便住在我边上的屋里，想要什麽便与下人吩咐…还有……&rdo;

他突然如此温柔地说了一通，仿佛又回到了沙漠上那个深情款款的异国亲王。然後又想要伸手进被子里去摸燕染的手臂，可燕染却猛地将手臂往回一缩，同时终於张了张口，可所说的却只有一句话。

&ldo;让我见见孩子。&rdo;

李夕持却因为这一句话而沈默了。

半晌之後，他虽然轻、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ldo;不行。&rdo;

第17章

这一句话顿时又让燕染紧张起来。

&ldo;为什麽不行！&rdo;他哑著喉咙追问道，&ldo;你要把孩子怎麽样！&rdo;

李夕持悻悻然将手抽回，皱了眉头道：&ldo;这孩子是涟王府第一位世子，将来会继承我的封号与封邑。我已经命人替他去找辱母，日後抚养他的一切事情，我自会负责安排。&rdo;

燕染怔怔地听他这样说，一时间竟觉得五味杂陈。

一方面，曾经最担忧的抚养问题得到解决，可这却意味著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骨肉至亲……

一想到自己梦境里那个在自己怀里哭泣著摇头的孩子，燕染的心就比身体更疼，疼到令他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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