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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故人而已(第2页)

“……”夜轩撇撇嘴,收进怀里,夜宁天转身进屋,淡淡地说:“这东西于你,是有些益处的!夜离带着伤身!”

月余,夜离独自出谷了,对夜宁天说:“师父,空绝散人让我带话:“欠你的人情,算是还了!日后,空绝谷与四方城,便不必再有往来!今次救治夜离所用之药,出自巫医谷,名曰洗髓丹!”师父,他叫我们即日便离开!”

“知道了!”夜宁天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命秦管家收拾妥当,准备回城。

次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夜宁天带着夜离和夜轩在小院里晒太阳,他们不急着走,说是夜宁憩自雍州回四方城,会途径空绝谷,夜宁天便要在此多停留几日,等一等兄长。

“师父,洗髓丹是什么药啊?听名字挺古怪的,而且入口有一股极为难闻的腥臭味!”夜离和夜轩跟在夜宁天的身边晒太阳,想起了在谷中空绝散人给疗伤的经历,心有余悸地说道:“师父你是不是欠了空绝散人很多钱,他为什么要拿如此古怪难以下咽的药给我吃啊?你确定他不是在报复你,故意折腾我么?”夜离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夜宁天却是面容安详,毫无反应。

那一年,夜宁天让夜离叫他“师父”,夜离问:“你又不教我功夫!我为何要叫你师父!”

“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夜宁天冷冷道。“洗髓丹么?”夜轩喃喃自语的念着这个名字,夜轩和夜离睡了一张软榻,夜离翻来滚去的极不安分,夜轩却是双手放在腹部,睡得极其乖巧,夜离翻一次身,他半侧着头看一眼,轻声询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夜离赶紧躺好,学着夜轩的样子故作乖巧地回答,没过片刻,他又翻了个身,听到夜轩说洗髓丹,他来了兴致,干脆趴在夜轩身上,用发梢轻轻扫着夜轩卷卷的长长的睫毛,调笑道:“你也想吃啊,臭臭的,吃了都不香了,轩儿还是香喷喷的才好呢?你的睫毛这般好看,可儿妹妹都嫉妒了么?”林可儿,是四方城的商队里的武师的女儿,极为秀美!

“嗯,轩儿还真是香喷喷的呢!”夜宁天测着身子看着身旁软榻上的夜离和夜轩两人笑着说:“轩儿这身材,怕是将来要注定很秀气呢,长不高!”

“小轩儿,长不高才好呢,我抱着正好!”夜离憨头憨脑的笑着,把夜轩抱紧在怀里。

夜轩因为被说了长不高,一时很生气,挣扎着从夜离怀里下来,踢了夜离一脚,瞪了夜宁天一眼,气呼呼地转身往屋子里走。

“子随父,我们轩儿怎么可能长不高呢?”夜宁憩其实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站在篱笆院子的门口看着院子里其乐融融的三个人,他的心隐隐地痛了,他的弟弟啊,终究成了别人的父亲,成了他不希望的样子,夜宁憩的痛如此讳莫如深。

“伯父!”夜轩的眼睛都亮了,笑得十分灿烂地奔过去,扑进夜宁憩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在伯父面前,夜轩才像个正经的小孩子,和夜宁天相处时,要么就是满脸怒容,要么就是满脸通红,正在发火的边缘,夜宁天养儿子,闲来无事就喜欢逗儿子,夜轩还小的时候,夜宁天就喜欢把孩子逗得哇哇大哭,然后在费力费神的哄好,哄好了再逗,如此恶性循环。相较于恶劣的父亲,夜轩更喜欢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伯父。

夜宁憩抱着夜轩走到夜宁天躺着的软榻上坐下,把夜宁天的身体往旁边推了推,夜宁天用膝盖顶着夜宁憩的后腰,抵死不让,兄弟俩像两个幼稚鬼一样在一方窄小的软榻上较劲!

“师父,你去旁边躺去!”夜离赶紧爬过来,挤在夜宁天和夜宁憩中间,他怕这两个人挤红了眼误伤了夜轩。

“哼!”夜宁天坐起身把半边软榻让与夜宁憩,自己则挪了挪屁股冷笑着看着夜宁憩:“夜祈呢?你又把孩子丢给家里的老头,你不知道那些老头有多古板迂腐么?想把自己的儿子养成一个小古板啊!我可不答应!”

“夜离,伤好些了么?让伯父看看?”夜宁憩撇了一眼夜宁天,柔声问夜离,夜轩安静地窝在伯父怀里,也撇了一眼他父亲,和夜宁憩一模一样的表情。

“好多了,就是伤口的地方特别痒!”夜离伸手到背上的伤疤处抓挠!

“我看看?”夜宁憩说着伸手去掀夜离的衣裳,夜轩在夜宁憩怀里坐直了身体眼巴巴地看着。

“看什么看,你是大夫啊?”夜宁天拍开夜宁憩的手,把夜离的衣裳裹好,把人拉进自己怀里:“空绝散人就在谷中呢,人当世名医!”

“啪嗒”一声,不堪重负的软榻终究塌了,秦管家听到响声出来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非要往一张榻子上挤,那地方就那么好?

当天夜里,夜离和夜轩睡下了,听到伯父和父亲在隔壁房间里争吵,隐约提到“洗髓丹”“合欢夫人”“夜景枫”

两人也不在意,反正伯父和父亲经常争吵,吵完了睡一觉就无事了!

离开那日,空绝谷的樱花落了,谷中山崖上,一人,白衣华发,目送离人,有箫声自谷中传来,清越,空灵悠远!漫天飞花里,凤箫声动。

白衣华发的,是空绝散人,他身后,还有一人,一袭灰色道袍,灰色斗笠遮面,沾染了凡事俗尘,夜离坐在马车里,看着空绝散人身后的那人对夜轩道:“轩儿你看,那人佝偻着腰背,像不像一条老狗?”

“休要胡说!了尘道长已然窥得天道,岂容尔等凡夫俗子妄议?”夜宁天难得严肃了一次。

“爹,你又不信神佛,你还会信天道啊?”夜轩讥讽道。

“以前无所求,便不信,而今有所求,诸天神佛也好,万恶妖魔也罢,天道、轮回、地狱、黄泉,便不得不信!”夜宁天冷笑道:“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

“哼!是你自己麻烦,不要带上所有人!”夜宁憩冷哼!

那一年,夜宁天陪着兄长夜宁憩去大苍山寺求神拜佛,兄弟二人十分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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