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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等到卫德礼终于肯落笔签下第一份文件，已经快到下午五点。师太忽然伸出脖子，冲方思慎爱搭不理道：&ldo;我可告诉你们啊，外国人入境24小时内必须到本地警视厅登记，你们这会儿再不去，等明天可就该罚款了。&rdo;

方思慎一听此事重大，顿时慌了：&ldo;警视厅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带他去！&rdo;

小秘书见师太又进去了，道：&ldo;咱们学校的不用自己跑，上保卫处报个名就行。不过你们最好现在过去，赶在下班前报名，这样明天上午他们就给你们办了。要等明天再去，多半来不及。最近正开国务会议，对外国人管得严，赶紧走吧。&rdo;

方思慎顾不上跟卫德礼解释，抄起那堆没签字的协议，拖着他就往外跑。

冲到院办保卫处，人家说：&ldo;啊，这个，外国人入境登记啊，我们不管。我们只管你们是不是没关好宿舍门窗啊，有无违章用电啊，同学间打架斗殴啊……&rdo;

方思慎看一眼墙上的挂钟：&ldo;麻烦您告诉我这事哪儿管？&rdo;

&ldo;哪儿管？保卫处啊！&rdo;

&ldo;这儿不就是保卫处？&rdo;

&ldo;这儿是保卫处，不过呢，我们这里啊，是国学院的保卫处，咱们京师大学，还有个学校的总保卫处。外国人入境登记，都是直接上报学校保卫处。你想啊，总不能今天国学院来个老外，跑一趟警视厅，明天商学院来个老外，再跑一趟警视厅……&rdo;

方思慎再也顾不得礼貌，转身就走。冲到门口又回头：&ldo;对不起，学校保卫处在什么地方？&rdo;

卫德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方思慎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一边跟着跑一边不停问：&ldo;方，怎么回事？&rdo;

学校保卫处离国学院很有段距离，方思慎答非所问：&ldo;你跑步快不快？&rdo;

&ldo;还不错。&rdo;

&ldo;那好，咱们加速，五点半前必须到达学校保卫处。&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你是外国人！&rdo;幸亏长跑是方思慎的强项，还能腾出工夫说话。

卫德礼个高腿长，跟得倒也不费力，奈何穿了件扮式样的长衫，此刻也只得抛开君子形象，撩起衣摆迈开大步，礼帽抓在手里，兀自追问：&ldo;为什么？&rdo;

方思慎憋了一肚子气，嚷一嗓子：&ldo;因为这里是大夏国！&rdo;

这下卫德礼不问了，闷头跑步。其时正当食堂开晚饭，路上尽是去吃饭的学生。卫德礼这一跑，跑出无限知名度，给他为期一学年的大夏进修生涯奠定了超出预期的良好开端。

两人气喘吁吁赶到保卫处，只剩下一名值班校警。看一眼卫德礼，哈哈大乐。

方思慎说明来意，那校警问：&ldo;人事处的证明有吗？&rdo;

方思慎傻眼了：&ldo;外事办老师让我们来的，没说要人事处证明……&rdo;

校警看他明显菜鸟，挥手：&ldo;算了算了，明天补一个送过来，护照拿来我看看。&rdo;

再三谢过，临走，方思慎总算学乖了，多问一句：&ldo;不知道人事处的证明，是院办人事处，还是学校人事处？&rdo;

&ldo;先去你们院办外事办开个介绍信，主管人签字盖章，然后去院办人事处开证明，再到学校人事处盖章，最后送这儿来。明天一定送到啊！现在上头抓得紧，手续不全不单罚个人，学校也挨罚……&rdo;

卫德礼经过这番折腾，简直站都站不稳。方思慎把手上大堆文件理一理，重新拿好。上下几张因为捏得紧，都捏出了几个带着汗渍的手指印。满校园饭菜飘香，于是问：&ldo;你饿不？&rdo;

卫德礼忙着抹汗喘气，使劲儿点头。

&ldo;炒饭行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