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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与大明洪武、天启时比，晚明确对民间私财有觊觎。

洪武时，有庶民耕地得到黄金，地方官将此献给朝廷，朱元璋说：&ldo;庶民得到的黄金，朕有啊！太没有意思了！&rdo;于是不要。天启时，兵部主事詹以晋要求将一座废弃的灵鹫寺所存的田亩变价卖了，修建寺庙。当时在权阉魏忠贤把持下的天启帝，也不高兴这么做，认为这是&ldo;垂涎贱价，规夺寺业&rdo;，下诏，将詹以晋削籍为民。顾炎武评论道：&ldo;以权阉之世，而下有此论，上有此旨，亦三代直道之犹存矣！&rdo;他赞赏了天启帝的决定，认为这种决定几乎就是传说中的夏商周三代的正道遗存。

宋人苏洵有名篇《辨奸论》，文中有言：&ldo;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rdo;凡是做事行事不近人情的，很少有不是大奸恶大邪恶的。私有财产，按照人情，皆有保爱之心，以崇高名义捐赠，在信仰缺席、道义缺席条件下，应有他图。这是以&ldo;中庸之道&rdo;治理天下的邦国不鼓励的行为。支撑人间公序良俗的是&ldo;常道&rdo;，不是&ldo;险道&rdo;。公序良俗必在&ldo;常道&rdo;之下演绎。史上不乏以&ldo;险道&rdo;出奇而博名的案例，孔孟之道对此是不赞成的。从反对&ldo;助饷&rdo;这个案例也可以看出古来圣贤精神恪守&ldo;常道&rdo;的连贯性。

当然，在艰难时刻，&ldo;助饷&rdo;有其合理性。如辛亥之初，就需要更多民间资金完成民国大业。但在邦国正常运转之后，再经由国家动员，从民间聚敛钱财，是传统圣贤人物，如真宗赵恒、思想家顾炎武所不赞同的。

真宗还下了一道诏书：太祖、太宗两朝，诸路贡献的祥禽异兽，现在还都在皇家苑囿，有司要有个统计数字，报上来，等到封禅完毕，要将这些禽兽全部放归山林。

有司也即有关部门，在原来拟定的程序基础上，又想到了一些细节，于是上书道：&ldo;这次东封巡守，按规定有&lso;燔柴告至之礼&rso;，这事要皇上亲自来做；另外，到了泰山之下后，要燔柴告诉昊天上帝，这事要在圆坛举办。具体礼仪由有司负责，可以不必详列。车驾到了泰山后，要让太尉带着酒水、干肉、钱币、玉帛等礼器、祭品，预先到山下圆坛告至。车驾所过，地方的山川神、先帝神、名臣烈士之魂，数额太多，考虑到供祠不过来，除了著名的神祇外，一般都由地方州县致祭。各类神祇都以十里为计算单位，合并致祭。&rdo;真宗批准了这个建议。

祭神，有一种古礼，在神坛上放几捆干草，举杯敬神后，这酒要洒向那些干草，如目测下能感觉到祭酒瞬间不见，意思也就等于神享用了这些酒，史称&ldo;缩酒&rdo;。这种草名叫&ldo;青茅&rdo;，三棱，故也称&ldo;三脊茅&rdo;或&ldo;三棱草&rdo;，产于过去的楚国、越国，今天的江淮一带。古来中原祭祀，都要用青茅，表示可以征服楚越之地。现在大宋帝国已经奄有天下，不仅囊括楚、越，甚至收取岭南海表、巴蜀粤广，四围羁縻之地更不在少。宋师所能够到达的地方，比昔日汉唐自是不侔，但比西周、东周、南朝、五代，已经足够辽阔。于是，需要告至天地神祇，必用青茅。于是派出使节，到岳州（今属湖南）去采集&ldo;三脊茅&rdo;三十束。但使者不认识这种草，还好岳州有耆宿董皓认识。为了表彰这位认识&ldo;三脊茅&rdo;的老人家，朝廷特意授给他一个岳州助教的职务，另外赐给他一束帛。

过去战时，临行前，往往要颁发给士卒们几尺锦缎，或缠臂，或裹头，捯饬起来，盛容出征。这次，殿前司、侍卫司认为，祭祀天地，比战时更须盛容，就联合上书，要求给东封的扈驾诸军颁发新的锦缎。真宗虽然知道&ldo;大计有余&rdo;，国库里不缺这点布帛，但他还是很有&ldo;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rdo;的老地主做派，能节俭就节俭。于是，回复他们说：&ldo;过去出征打仗，才给这种服饰，现在封禅行礼，不需要军人盛装。如果旧的锦缎都换下来，那费用就太大了，不许。&rdo;

为了节省费用，事先，真宗借考察安顿之机，派出王钦若走曹州、单县的南路，赵安仁走濮州、郓县的北路，同赴泰山，来计算两路用工的繁简。二人回来后一合计：南路虽然比较近，但很多设施不全，用工要多；北路因为有邮传驿站，设施较全，用工要省。于是真宗选择了北路。

&ldo;祥瑞&rdo;不断

进入五月以来，王钦若上奏，说泰山发现&ldo;醴泉&rdo;。过了没几天，又说锡山发现苍龙。

公元1008年，大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中原&ldo;祥瑞&rdo;不断。

不久，王钦若将泰山醴泉水装了几大瓮运送到京师。这是神赐的吉祥而又甘甜的泉水，真宗不忍独享，分给文武百官品尝。

王钦若发现的灵应神迹陆续报来。

他向朝廷汇报，说泰山每天都会生出灵芝，军民争着去采集来献。他希望朝廷能酌量给予钱帛奖赏。真宗对王钦若已经几乎言听计从，答应了。

后来，王钦若在东封大典之前回到京师时，带来灵芝8139株。

他还向真宗汇报说：&ldo;臣自从到东岳泰山，曾有一次做梦，梦到神人让我增筑一座庙亭。后来这个梦再次出现，跟前梦一个样。而且神人还指示方位让我记住。近来因为督察工程，到一个&lso;威雄将军祠&rso;，看到神像、祠庙所在地，都与臣的梦境吻合。现在请求用工程节余下来的款项在这个祠庙增筑一座庙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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