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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仿佛看破了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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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眼镜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人从女巫变成了一个魁梧大汉使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我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晚上过去了都没有人赶我走——也许这是一个专供乞丐休息的场所——即便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乞丐。

我还是王子的时候，早餐女仆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叫我起床，因为叫醒一位王子是极具风险的事情。女仆们会有序排列在柔软的床铺之前，已有人为我准备好洗漱用具。我更衣后会前往餐厅和我的一对兄弟们以及我那威严的父王一并用餐。

但现在叫醒我的是一个男人。

我已忘了这眼镜男的名字，虽然我印象中他大概有自报过家门。

说起来，眼镜男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使我非常奇怪。

我脑子里的思绪虽然多到像砂砾，但眼镜男根本不打算回答我未曾问出口的问题，他说：“你跟我来吧。”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他难道是一个刚出世事没多久的小孩，天真浪漫以为一切都会随心所愿？我是一位王子，教导臣民是我的责任，于是我说：“我饿了。”

我说出口的话和我脑子里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怎么回事，也许这个世界有一种奇妙的磁场，使人总会不由自主。那眼镜男笑了笑。说实话他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即便比不过我，走在大街上也偶尔会引人侧目。这家店子清晨时空荡荡的有些寂静，但还是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女人不时往这边偷瞄。尽管我猜测她们大部分人都在想：这个英俊的乞丐是谁？

眼镜男恍然大悟点头，他说：“你瞧，我都忘了。”

眼镜男不等我回答就走了，我看着他去柜台点了份餐，然后端到我的面前。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居然又是鸡。难道这家店没有其余的东西可以吃吗。还有一碗类似于雪花的白色颗粒。我说：“这是什么。”

“是米饭。”眼镜男在我对面坐下。他眼镜后面看我多了一层打量，但我隐约觉得他心情大概是愉悦的。然后他说：“你没有见过，对吗？”

他很笃定的说。

现在的眼镜男和昨天的眼镜男简直判若两人。昨天气势逼人像是要一剑把我刺死，现在又温柔的好像我是他的女人。我说：“这是给我的？”

“对。”他说。

既然征求了同意，我也不多说废话，说多了显得自己没有什么魄力。当王子就是需要魄力不是么。我伸手抓饭吃，眼镜男吃了一惊，连忙伸手阻拦我：“先生。你不拿筷子？”

他说着递给我两根细长的棍子。

昨天我在死胖子那里用勺子吃的，虽然我也看出来这个世界的人喜欢用两根棍子吃饭，但说实在的我并不怎么习惯……但王子从来不愿意在普通人面前示弱，于是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棍子，我说：“我当然用筷子吃饭。”

我吃了两口。

也许在旁人看来有些不伦不类。但眼镜男对我使用棍子的手法并没有发表什么见解，他只是很暧昧的笑了一笑。只是这一笑便足以判他死刑了。

我饥肠辘辘。按道理我昨晚不该睡得那么香，但每当想起昨晚那个梦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如果说唯有幸福的时光才是人生，那昨夜与现在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我偶尔会想这类哲学性问题。

将眼镜男的供奉吃完后，我摸着肚子瘫倒在椅子上，然后睥睨着看他——虽然他似乎比我高些，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眼镜男仍旧是那副笑容。说实在的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实在是很扎眼，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重复了一遍：“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先为我昨天的行为向你道歉。”眼镜男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没吭声，因为我并不打算原谅他。但是我装不屑一顾的样子，是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眼镜男果然按捺不住继续说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

简直一语中的。

我勉强正视他了。

但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危险，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者，本身就没有什么可输的东西，自然无所畏惧。

眼镜男继续说：“其实我不仅仅是一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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