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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的脑子木了片刻,叁百六十度转过一圈想看看方小姐与其妹的母亲在哪儿,然后听到方小姐,那位他身为一名顶级艺术创作者,以最为挑剔的眼光去细细审查,无论是皮相骨相身姿体态都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大美人儿曼声道:“那就回去吧。”
德雷克指了指二人,瞠目结舌。如若不是气质过于沉静淡然,单凭细嫩异常的肌肤与澄澈明亮的眼眸,德雷克甚至以为她只得十八岁。眼睛最能体现年龄,方瑾儒一双纤长秀眸剔透如水,璀璨若晨星。这已经不是驻颜有术了,这他娘的是返老还童吧?
“怎么?我没资格当她的母亲?”方瑾儒似笑非笑,牵着维桢径直往会场大门而去。
德雷克连忙追上去,挽留未果后趁机询问方瑾儒的联系方式。
自己已为人母的事实也未能消减他的热情,男人色心一起,不拘是谁,俱是一副荤素不忌的德行。前生的闵祁山,为求娶自己而抛妻弃子;叁十四年前,阿尔卡崶帝国的首相,克雷.阿梅利亚,也早已有妻有子,却跑到自己面前,一副要救自己出火海的样子。方瑾儒冷若冰霜的脸上现出几分讥嘲之色。
方瑾儒对德雷克的殷勤不置可否,只含蓄表示明天仍然会前来。德雷克暗喜,领着数名助手,绅士风度十足地将二人送出去。维桢耷拉着脑袋被母亲拉着走,到了大门口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冷噤,抬头张望,眼前强烈的闪光灯一划而过,她惊叫一声后紧紧地闭合眼睑。
方瑾儒心中不悦,蹙起眉头,拥着女儿正要离去,倏忽又一阵闪光灯亮起,紧接着仿佛无数烟火绽放,‘咔嚓咔嚓’声此起彼伏,耀眼夺目的亮光把小片夜空照得光如白昼。
来时车驾径直驶至门庭,下车后有侍从与司机护着,紧接着被招待人员殷勤迎入,方瑾儒并不知道她与女儿进入会场之后,外面已然引起轩然大波。
母女二人,两张相似的绝色脸庞,迥异不同的气质——维桢如姣花照水,弱柳扶风般娇怯矜贵;方瑾儒则是拣尽梅枝,端丽冠绝,高不可攀,想不引人关注简直难如登天。况且二人是纯然的古华夏人族相貌,在亚星历2128年的今日,已是绝无仅有。
这间画廊隶属皇室,仅接待特别贵宾,进出之人身份皆不同寻常,侍从及媒体人员只能在外间等候。惊鸿一瞥之下,奇货可居,大群媒体蜂拥而至,一直在外面静候,见到二人出来,纷纷围上前争相拍照。人皆有猎奇心态,街头大量的群众渐渐被吸引过来,登时人声鼎沸,场面混乱不堪。
维桢被母亲按在身前,她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场面,未免惶惶不安。
猝然响起几声刺耳异常的尖叫,然后是‘噼里啪啦’砸毁物品的噪响,这些动静如同一滴水掉进沸腾的油锅里,人群一下子炸开了。维桢惊骇地回过头去,一群像是突然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男子将拍照的记者全部围起来,正粗暴地把他们的照相机夺过,砸到地上踩得粉碎。
这些人穿着维桢十分熟悉的皇室警卫服饰,身量魁梧高大,面相凶狠冷戾,手脚干净利落,仿佛远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杀戮的气味,一看而知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亲王御用军队。而维桢这百媚丛生的回眸一眼,则被隐藏在人群里一名心荡神怡地盯着她的好事者悄然拍下来,寄到了那家倒霉催的报馆去。
方瑾儒和维桢被毕恭毕敬地请进星舰后绝尘而去。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两位伊人芳踪转眼再难寻。
“这莱昂.垌文迪许他娘的果然是方瑾儒养的一条狗,嗅着主人的味儿就凑过去!”沉飞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莱昂乃一国王储,他沉飞也是贵胄子弟,且又手眼通天,自问不差与天下任何人。如今心爱的女人被堂而皇之地带走,他却如同一头被拔去獠牙和利爪的老虎,万事力不从心,只能眼看着事态超脱掌控,对沉飞这样习惯了生杀予夺的高位者来说简直是难以容忍的。
沉飞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维桢动人的娟娟小脸,那双自己爱之入骨的明眸乌亮得隐隐泛蓝,不沾染半点世俗尘埃。
他的神色变幻莫测,一时目露贪恋,如痴如醉,一时又有点切齿痛恨的味道,良久,狠声道:“这惹事生非的臭丫头!等她回来,老子就一把大锁将她关起来,这辈子都不许她再踏出家门半步!”
他这些天都快憋出毛病来了,镇日回味着维桢没有半点瑕疵的娇嫩身子,那雨润云温,可引圣人堕落的动人情态,做梦都想将她压到身下尽情抽插,小丫头却到处招摇快活,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儿?
韩弗理“噗”的笑出声来,“沉二少您得了吧!您就是嘴上说得厉害。维桢小学妹掉几颗眼泪,撒几句娇,您老人家就神魂颠倒找不着北喽,都巴不得给她跪下来请安才好,还锁呢您,别笑掉我大牙了。”
沉飞火冒叁丈,从桌上随手抓过一块黄澄澄的石头就朝他掷过去。韩弗理只觉得面门虎虎生风,心中一寒,鬼嚎一声直接抱着头蹲到地上。那东西掉在地毯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艹!”沉飞懊恼地一捶桌面差点跳起来,“你丫赶紧给我捡起来。别他娘的摔坏了!”
韩弗理被他一惊一乍的态度弄懵了,把那块石头拣起来一瞧,奇道:“这‘鸡油黄’的品相是不错,不过沉二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沉飞接过那枚两根手指并拢那么大,湿润凝腻,晶光四射的长方形田黄石,查看过并无损坏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一只古华夏田黄石雕刻峤壁兰花纸镇,很得维桢欢心。沉飞留意到她每次在书房看书时,总是将纸镇握在手里不停地拿大拇指摩挲,便问她喜不喜欢,打算送给她玩儿。维桢从来不会开口向沉飞讨要任何东西,她对沉飞送她东西时的回应千篇一律:“放在哪里哪里就行,我天天看着是一样的。”
维桢不肯轻易接受自己的礼物,沉飞难免有点意难平,又不好强押着她收下。不过他觉得在家里多搁些维桢喜爱的物品,对留她住下来不无助益,也就作罢了。
韩弗理打了声招呼正要走,记起一事:“哎,差点忘了。艾萨克那事结了,宋谦昨日就挪出去了。”他眼里浮上几分异色,“宋禾那小妮子出脱得愈发标致了,自然无法与你家小维桢相提并论,”他比了比指头,“不过你那准岳母和小媳妇儿就是俩妖孽,没法儿拿来跟凡人比。”
他心里不无惋惜。艾萨克.阿梅利亚能为宋禾做的事自己也能办到,偏偏让这活霸王把宋美人占了去。他韩弗理自问还算是怜香惜玉,有容乃大,起码不会因为宋禾和几个女明星勾搭上就要死要活,闹得满城风雨。宋禾的性取向在圈里早就不是新鲜事儿,人家老爹都放之任之,外人就更没有指手画脚的余地。
他本就是个千伶百俐,极识时务之人,牢记着亲爹的话,对沉飞、蒋晗熙以及维桢之间的事绝不再置喙半句,办正事时端正了臣子态度,平日嬉笑玩耍仍跟以前一般,果然极得二人欢心,联邦外交事务渐渐挪了一大部分到他手中。
“挺利落。”沉飞不关心宋禾,宋谦之事对如今的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之前事儿多,又记挂维桢,混忘了,前两日发了封私函,果然就办下来了。
他摩挲着那枚田黄石,这是维桢爱物,他记挂她得紧,搬回来时便随手揣上,眼前掠过维桢端坐桌前看书时恬静秀气的样子,脸上不禁带出几分温柔之色。
“您沉二少发了话,谁敢敷衍啊?对了,那位雕刻大师到了,什么时候安排他过来?”
沉飞沉吟着道:“这几天吧,不着急。”紧接着骂了句娘,“老子也是白操心!那死丫头压根就没心没肝,我他娘的就是犯贱!”
这边沉飞怒气冲天,那头方瑾儒也是艴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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