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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廿瞅他一眼,那厢凑上来:&ldo;想人呢吧。&rdo;
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斜仰八叉的身子推正。
付岩道:&ldo;去年年底你灌酒的那个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伤情了,到平山坳才知道那是计谋,来到甘宁,你什么事都办的这么好,我觉得你没伤情,现在又拿不准了。&rdo;
萧廿笑了两声,谁说那时没有发泄的情绪在里头,只是有一样他很确定:&ldo;我了解元歌,知道她说的话那些该信哪些不该信,她最讨厌牵连别人,催着让我过来,那就听她的好了,没什么大不了。&rdo;他一顿,&ldo;那个傻子。&rdo;
付岩嘟囔了一句&lso;傻子的话你还听&rso;,被他敲了脑瓜崩,闪着泪花儿道:&ldo;那什么中山王可还没死呢,山高水远的,你不担心他把你的人抢跑?&rdo;
萧廿目光转过来,付岩竟然从里面看到了&ldo;我就等着这一天&rdo;的邪恶感,后颈寒毛微微一竖:&ldo;你你你实话跟我说,没杀燕越楼,有没有这个算计在里头?&rdo;
萧廿轻笑:&ldo;老天让我一箭好多雕,我有什么办法。&rdo;
这人太可怕了。
付岩把袖子撸下去,安抚那些立起来的鸡皮疙瘩,又听见一声:&ldo;她答应了让我做她的退路,这辈子都别想跑。&rdo;
付岩转头,看见萧廿将石子全部抓起来,扔进水里,噼里啪啦一阵响,水花四溅,拍拍手起身离开。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候,甄母的身体也一日日好了起来,这日和沈元歌一起去了院子里,晒走捂了一冬日的霉气。
甄母坐在躺椅上,问她何清仪的事,沈元歌用性子不大相合的理由糊弄了过去,甄母笑道:&ldo;我觉得得何小公子脾性不错,阮阮秀弱,他也温文,怎么会不相合呢?&rdo;
沈元歌轻轻给她摇着羽毛扇:&ldo;就是太相似了才不好,都是文文静静的,日子还不过成了一张白纸…&rdo;她顺口就说了出来,才意识到这话在长辈跟前不大合适,忙低了头,甄母笑的眼角皱纹都多了起来,抚抚她的鬓发:&ldo;没事儿,在姥姥跟前没什么不能说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然姥姥误会了,到时候委屈的就成了你自己。&rdo;
沈元歌点点头。
甄母瞧了她半晌,若有所思:&ldo;阮阮要是有了心上人,也大可直接告诉我。姥姥不会再犯之前的错了。&rdo;
沈元歌抬起眼睫,对上那道慈祥的目光,心口一跳:&ldo;姥姥,我…&rdo;
&ldo;姐姐。&rdo;沈兆麟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盒东西,见到坐在院中的二人,冲甄母行礼,才起身道,&ldo;都在外面呢。&rdo;
沈元歌的话被打断了,转向兆麟:&ldo;你怎么有空过来?&rdo;
沈兆麟在院中石桌上坐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手抄的佛经。
沈元歌看见这个,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沈兆麟道:&ldo;下月中旬是母亲的忌辰,兆麟本该在灵前尽孝,奈何正与武举应试的时间冲突,我明天便要去试场,期间不能外出,是以今年无法给母亲祭奠了,便手抄了这份经文,想拜托姥姥那天替我焚在佛前,尽一份哀思。&rdo;
四周变得沉静,甄母静默片刻,温声道:&ldo;好,姥姥也会抄一份,和你的一块烧给她,你就放心去考。&rdo;
沈兆麟点点头,沈元歌放下了羽扇,甄母注意到了,目光转向她,猜中七八分:&ldo;阮阮,你可是想…&rdo;
&ldo;我想回一趟江东,去本家祠堂给母亲祭奠。&rdo;
甄母面色微顿,点了点头:&ldo;你父亲逝世尚不满一年,本就该回本乡为母祭奠,姥姥不拦你。只是,&rdo;她言语中有些担忧,&ldo;你现在出门,会不会不安全?&rdo;
沈元歌道:&ldo;中山王上次归藩受了重伤,不可能好这么快,这段时间不会盯着我,正好是个空当,这是我们入京后母亲的第一个忌辰,弟弟因故不能前往,我是要去的。且三四月里天元寺出入往来香客众多,我悄悄乘一辆小马车出去,到时候再悄悄的回来,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发现。&rdo;
甄母想想也是,便应了,又嘱咐陈嬷嬷和春菱,免得甄府来人时说漏了嘴,沈兆麟没待多久,他得赶回国子监收拾东西,沈元歌送他出去,离的小禅院远了,听他沉声道:&ldo;回乡祭奠自己的母亲,还得跟做贼一样,这是什么道理。&rdo;
沈元歌微微笑道:&ldo;是啊,如果我是大内高手,这就不用怕了,有来劫道的打个半死先。&rdo;
沈兆麟不由自主道:&ldo;姐姐,萧廿哥走的久了,你说话都开始像他了。&rdo;
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元歌停下脚步,推他脑门:&ldo;我是不想你应试的时候心里有包袱,不识好人心,快走快走。&rdo;
三天后,沈元歌乘着一辆简素的青帷马车,和山路上往来的香客们一起下了山。
沈元歌算准了中山王的事,平山坳那一炸炸走了燕越楼半条命,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且一心都在防备上京,的确没精力发号施令来逮她,积极的是另一个人。
燕越楼走前的威胁给甄景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重伤的消息传来时,甄景为还真希望他就这么死了,可他还活着,这事儿就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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