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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此时，皇宫的宫门处依旧有僧侣和百姓把守着，却不如信中所讲的那样，人多势众，尚在禁军可控制的范围内。

禁军将人群分成两半，为马车劈开一道畅通无阻的道路，朱红色的巍峨宫门缓缓打开，不知为何，萧元捂着胸前的荷包，觉得有些心悸。

不多时，马车驶到崇政殿前，萧元下车，抬头望向高高在前的崇政殿，隐约的看到殿门前熟悉的身影。

姜耀的信中，说是重病在床不能起榻的人，此时却好生生的站在崇政殿的门前等着她。萧元心里松了一口气，恼意却立时涌上心头。

&ldo;姑母，您回来了。&rdo;

秀质的少年身形羸弱，面容稍白，一脸书卷气质，恭敬的拱着手，谦卑有度的笑着。

&ldo;太子殿下？&rdo;

姜耀连忙将身体更加低伏，笑着说：&ldo;在姑母面前，姜耀还当不起一声殿下，姑母，父皇等你很久了，姜耀扶姑母上去吧。&rdo;

崇政殿前的长阶漫漫，萧元斜睨了姜耀一眼，却没有拒绝，她已经踏上了长安的土地，断没有回避的道理，不论前路是什么妖魔鬼怪在等着她，她都不会后退一步。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这是她的道理。

&ldo;姑母，您笑什么？&rdo;

姜耀被萧元那一眼看得心慌意乱，这种感觉绝非是的那种意思，而是一颗心上蹿下跳，只觉得要被吓得蹦了出来一般。这种感觉只有在父皇大发雷霆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如今在姑母一个随意的眼神中见到，姜耀喟叹父皇绝不是姑母的对手。

也不知父皇费力将姑母骗回来，究竟是福还是祸。

萧元没有回答，因为等候在崇政殿前的姜永夜已经快步走到了萧元的面前，温柔的笑容一如往昔，望着萧元，道：&ldo;元儿，你回来了。&rdo;

‐‐

一盏盏明若皎月的宫灯高悬在屋檐的四角，长安的雪簌簌地落下，洁白无声，宛若一出排练了千百回的哑剧，姜永夜牵着她的手，一路带她走进无比熟悉而又顿觉陌生的崇政殿内。

姜耀看着缓缓合上的殿门，忽然心中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他遥遥远望，隔着皇城白皑皑的屋顶，望到长庆宫的一角屋檐，心中不免揣测，那座宫殿的主人是不是要永远的回来了。

&ldo;你为何要骗我？&rdo;

姜永夜牵着她的手，走到桌案前，那里早就备好了酒菜，姜永夜取了酒杯，满上，一只酒杯递给萧元，一只自己一饮而尽。

萧元看了一眼杯中清冽如许的液体，接过端在手中却没有立刻喝下去。

他皱眉：&ldo;元儿，你如今连一杯酒都不肯同我喝了吗？&rdo;

萧元摇头，&ldo;没有。&rdo;

她捏着酒杯，略略笑着，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ldo;为何要去找什么仙山，好好的做你的皇帝不就行了，长生不老未必是件美事。&rdo;

姜永夜捏着酒杯的指僵了僵，温柔的笑容似乎因为什么而暗淡了一点，唇角一侧的弧度有些古怪，他看着萧元，问她：&ldo;元儿以为，哥哥真的是求仙慕道的人吗？&rdo;

萧元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不由得眉眼一挑，&ldo;那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哄我回来？&rdo;

姜永夜顿了顿，摇头，再一次将酒杯倒满，&ldo;不是。&rdo;他端起酒杯，放了一杯在萧元的面前，却没有再劝她喝酒。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眼中有着胜券在握的笑意，&ldo;那年，就是在这里，这张龙榻之上，陛下指着我，说我狼子野心。&rdo;

萧元皱了皱眉，&ldo;那已经是前尘旧事了，你何苦念念不忘。&rdo;

姜永夜喝了一杯酒，缓缓舒出一口气，摇头道：&ldo;不过一句气话罢了，我没有记在心上，从我答应姑母要好好保护你长大开始，这些难堪，我都已经做好了承受的准备。只是&iddot;&iddot;&iddot;&rdo;

他望着萧元，&ldo;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喜欢景行止，喜欢容焕，却偏偏不喜欢我。&rdo;

话说完，萧元愣住了，她盯着姜永夜，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找到一点玩笑或者醉语的迹象，也是因为如此，让她觉得惊骇得身子发冷。

&ldo;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rdo;

姜永夜又喝了一杯酒，略抬眼看着萧元，&ldo;不一样的，你若一开始就选择嫁给我。元儿，你我的路都会简单许多。&rdo;

萧元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混沌，然而偏偏意识却为自己分析得冷静透彻，是的，如果一开始，萧元十五岁的时候，嫁的人是姜永夜，那么毫无阻力的南国的下一任帝王以及皇后便无人撼动，凭着她高贵的血统，以及他多年的汲汲经营，他们或许可以成为南国史书上最出色的一对帝后。

只是，萧元从未想过，嫁给自己的哥哥。

她从知道哥哥这个含义开始，便觉得姜永夜是最适合这个词语的人，哥哥，是至亲至爱，同胞手足，却不是爱人。

一壶酒被他喝尽了，姜永夜的不满却还未诉说完全，窗外的飞雪吹进温暖如春的内室，姜永夜忽然轻笑出声：&ldo;你问我兴师动众去海外做什么？&rdo;他盯着萧元的脸看了半晌，&ldo;求药方。&rdo;

他伸手想要

摸一摸萧元的脸，却被她反射性的避开了，姜永夜也不恼，只是问：&ldo;你可听过&rdo;自笑痴&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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