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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爷爷您好像又搞错了。&rdo;程赞表情略为无辜,他可没那么善良,&ldo;我不是什么圣母,我只是想要林如安而已。&rdo;
……这、这话‐‐太直白了!!林如安在这两人面前本就无法镇定冷静,现在因为程赞这一句他更是不敢再去看他们二人一眼。
林荣的眼神却已经变了,通透的目光将面前两人细微的反应收进眼底,他还是盯着对面这&lso;勇敢&rso;又无畏的少年,话却是对着自己的孙子道:&ldo;小安,天色不早了,送你同学回去吧。&rdo;
林如安心知爷爷肯定会要反对,他也没想过程赞竟会主动来摊牌,但是听到爷爷这样的答复,心中不免还是很难过。&ldo;爷爷,&rdo;他与程赞并肩而立,垂下的两只手触碰、交握在了一起,&ldo;我并不想让他走。&rdo;
好不容易才能紧紧握住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开?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开的那一天。
&ldo;你,你们……&rdo;林荣指着他们,嘴张张合合却不能出一言,&ldo;男人和男人,胡闹!&rdo;
若是论能气死人的功夫,程赞绝对已经修炼得出神入化了‐‐他马上回到:&ldo;我当初也觉得男人和男人怎么行,但是现在,我没他不行。&rdo;
他的态度是相当认真的,程赞已经是拿出了他这辈子最认真的语气在交谈了。
……还好,林老爷的素质高。他口有些渴,气得发抖的手好不容易揭开茶盖,喝了口,结果烫了舌,差点一脱手就把一整杯茶都给泼出去。
他一直都知道如安是个懂事却又执拗的孩子,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多说什么,因为这孩子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而自己却始终沉湎在悲痛里,或是忙于公务,从来没有给他应有的关怀。林如安一直不用别人操心,他似乎任何事情都能独自办妥办好,如此却越是加深了作为他爷爷的愧疚。
林荣放软了话语,摇了摇头:&ldo;你们还太小太天真了,以为现在很美好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你们还没有看见这个世道真正的样子,你们不懂流言的厉害,世人的指指点点会像剑一样狠狠刺穿你们的心窝,轻易粉碎掉你们所谓的爱情……孩子啊,你们的人生还很长,趁现在不深就回头是岸吧,爷爷我是在为你们的未来着想啊。&rdo;
老人长长的叹息之后,三人都默然无语,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如安很紧张,他很怕很怕会从程赞的嘴里听到退缩或迷茫,他很想又害怕听到程赞的回答,哪怕被千夫指万人叱,都比不过程赞的一句话。一句,就能定了他的命。
&ldo;我是个自私的人。&rdo;
程赞清冷的声音倏然划破了沉寂。他的表情没有因老人长长的苦口婆心而泛起一点点波澜,他的眉眼反而越发舒展淡薄,甚至隐隐流露出一丝轻淡的不屑。
&ldo;哪怕惹得天怒神怨我也还是这么自私。我只看得到我想看的,只听得到我愿意听的,只会在意我所在意的。我不知道人生能有多长,但是我知道,世上只肯他会要我了。&rdo;程赞这么说着,苦笑了一下,他原本更想表现出幸福一点的笑容,但是他不记得那该怎样笑了。
林如安看不得他这样的神情,心里好像止不住翻涌着漫天的苦水,涩得让他想流泪。
&ldo;爷爷,与其担心他的未来为什么不好好为他想想现在?&rdo;到此程赞终于还是变为了他一贯的冷声冷语,甚至要比他的平时更加漠然,他想他果然还是不能像林如安那样,&ldo;我的确还没有看全这个世界,但是林家人怎样对待的林如安我看得很清楚!他被关在那种地方那么久,你们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置之不理,是不是我不救他出来,你们就彻底让他在里面呆一辈子?&rdo;
说到后面,他字咬得越来越狠,自己也止不住情绪激烈起来。忽然感到肩上安抚的力道,转头看见林如安温柔的神情,于是平静下来,放松肌肉。发现自己又无意识地失控了手劲,不知是不是又把林如安的手给捏青了。
&ldo;关在那种地方?关在哪里?&rdo;这边林荣却是惊诧地问。程赞看回他,目光深深沉沉,果然,那些人并没有告诉林老爷子林如安的实情。
程赞不回答他,林荣又看向孙子,有些着急:&ldo;小安,是怎么回事?&rdo;明明之前大女儿告诉他的是,程家不再追究,林如安的事也就不再有什么后续了。怎么如今听这少年说来,却是另一回事?难道之后又生了什么变故?
&ldo;爷爷,已经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rdo;林如安对他安心的笑笑,&ldo;的确是赞救了我,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一切。爷爷,我回不了头,我已经陷得太深了。&rdo;
程赞看了眼林如安,他没有将事实告诉他爷爷,肯定是另有打算的。既然如此,程赞也不再多嘴,只是将他的身体揽过来,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嘴唇轻轻触碰他额头。
林荣呆呆地看着他们,身体坐倒在椅子上,眼睛死死望着那两人互相依靠的身影,像是被世界上最牢固的丝线绑在了一起,天地间没有利器能将他们分开。
这就是所谓的年少轻狂吗?他老了,不能再插手他们的世界了吗?怨不得谁啊,因为林荣隐隐觉得,这所有后果都是他自己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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