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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至爱之人（第2页）

驰始停了下来，粗重的喘息着。似乎想要歇息一下，以这种速度，想彻底砸碎左手，还需要两三锤。

小童早在第一锤的时候就已经躲在一边，流阳也早已经不忍看下去，只有默还在看着，只是她的眼中，也并不平静。

驰始缓了一下，控制着锤子又一次砸了下来。这一次速度更快，来势更猛，以至于，流阳整个人的身体都向上弹起。若不是左手的血肉紧紧粘着地面，恐怕他会直接弹到洞顶。

驰始张大了嘴巴，只是他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痛苦麻痹了他的所以神经，他的眼已经无神，一片死寂。

这一次，他等了更久的时间才缓过些神，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董裕，此时董裕的左手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这一锤虽猛，效果也更大些，这样完全恢复董裕的左手，只需要一锤了。

驰始眼中四处溢散着破碎的坚定，许久才把它们凝聚在一起。随后，又是一锤。

这个时候，驰始的左手已经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一个黑色的手状虚影。这，就是他的元灵。

他没有开始砸自己的元灵，而是控制着锤子砸向了自己的右手。这一次，耗时比左手更长。持续的痛苦，会让人的意志变得更加脆弱。经历了痛苦，每个人都想下意识的逃避这种痛苦。只是驰始每一次看向董裕，目光都会再一次坚定下来。

砸碎左手，用了两刻钟，右手，则是用了三刻钟。驰始砸碎了双手，董裕也长出了双手，只是这双手很苍白，看起来毫无生气。

驰始的脸色有些发红，像是充血，又像是痛的。他的汗水，在他的身下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洼，映照着他狼狈的样子。

他休息了很久，比他砸碎双手的时间还要久一些，他的眼中，疲惫，期待，麻木，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不想看的恐怖眼神。

直到，那锤子再一次高高的扬起。

这一次，锤子落下的目标，赫然是他的元灵，那漆黑的元灵，本散发着狂暴的气息，可是在这赤红色的锤子下，却是显得楚楚可怜。

明空感觉似乎有一颗水珠，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只是他不敢睁眼，不知这是什么。

“啊！”

这声音让人觉得无比恐惧，仿佛发出它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古老的恶鬼。

虽然没有看见，可是听到这个声音，明空便有一种全身酥麻而又冰冷的感觉，甚至这冰冷，刺入了灵魂。

只是这声音来源于驰始，元灵受创的痛苦，数倍于躯体的痛苦，更何况在【魔道.断殇】之中，所承受的痛苦更是强烈了不知多少。

这声音过后，并没有停下，惨哼声依旧是绵绵不断的在耳畔响起。

明空想要离开这里，即便只是听着声音，他也受不了了，他的内心无时不刻不在煎熬。

只是董裕和驰始说到底，是为了救治自己，若是连这些都受不了，又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番情意？尤其是董裕，他若知道驰始用这样的方式救他，不知还会不会答应。

默明白明空的难受，此时这种难受，她更要直观一些。她轻声开口道：“你还病着，先避一避吧。”

明空此时已经被这声音和脑海中的联想折磨的浑身无力，但他还是摇头。

默见他不愿，也就作罢。不过却是放下他，让他靠在一面石壁上，用手轻轻的捂住了明空的耳朵。

前一锤落下不久，又是一锤落下。

驰始的声音小了些，似乎是因为之前的喊声用尽了力气。也可能是因为默捂住了他的耳朵。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空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慢慢的把他淹没。

睁开眼睛会难受，可闭着眼睛却会恐惧。即使不去看，脑海里也会自动根据声音去脑补那个画面。

若不是挨着自己的默时刻给着自己温暖，明空怕是早已经崩溃。

驰始的声音此时早已经不像一个人的声音，纵使有猛兽在此，恐怕也会被这声音吓得逃之夭夭。

他的精神此时已是恍惚。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晃晃，若不是【魔道.断殇】的过程中施术者不会昏迷，恐怕他早已晕过去了无数次。

驰始晃了晃脑袋，控制着锤子，再一次落在左手的元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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