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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心口的小圆圈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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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在这睡着了？”朦胧间，我听到有人喊我，睁眼看时，原来是洪哥，我还躺在躺椅上，刚才打了个盹。

“你怎么也来了？”我打了一个哈欠站起了身。感觉手中有东西，张开手竟然真的有块糖，还有一个乳白色的小石子。

“小营一个人怪可怜的，老板让我过来也照料照料！”

“啊，还没生的，我都来了一会了！”

“但愿母子平安啊！”我第一次看到原来在城里的洪哥也有点人情味儿，不过他的香水味儿远盖过了那些许的人情味儿。

正在我撒尿跑马的瞎合计的当，忽然头顶传来呼呼风声，这里是医院啊，哪来这么大动静？我疑惑地抬头望时，竟看到了楼顶之外的天空，看见了天空中那些经常被我感动的无形的存在，他们在空中呼啸腾挪，进而风声大作，卷起片片黑云，随之他们开始凭空摇曳，眨眼间就见五色斑斓的星星半点从空中飘飘坠落。

“爸，爸，是我，我来了。”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随之我也看见在一团雾影中，现出一个幼小的身子，竟正是刚才我在打盹的当，碰见的那个孩子。

“爸，我来了，你看见我没，怎么不理我？”那孩子一边从空中向下滑落，一边期期艾艾的向着我呼喊，听那声音甚是熟悉、真切，恍惚父子骨肉相连，他真的就是我的孩子，我迷茫中便要开口答应，然而，突然心中一凛，想到了那孩子方才对我的嘱咐。

“爸，你看到我没，你说话啊？”那孩子随着自空中飘落仍在不停的呼喊，忽然，凭空中多出了一个无形的大手，一把捏住了孩子的脑袋。

“啊！好疼！好疼！！”救命啊，那孩子痛苦异常的大喊，开始不停的手刨脚蹬，“救命啊，救命啊！”

“爸爸，爸爸！”孩子撕心裂肺的叫着，而那巨手再缓缓的收缩，那动作很慢很慢，也正是因为动作的慢，才给那孩子带来更多更多的苦，更多的痛，“爸爸，爸爸，救我啊！”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此时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孩子的小脑袋在那大手的攥握下开始变形，那灵动、清澈的眼睛开始暗淡无光。

“爸爸，救我！”还孩子还在不凄惨着叫着，叫着我这个，他认定的“爸爸”，我要救这个孩子。此时，我的意识几乎被摧毁，我不知道怎么去救他，但我一定要去救，救这个应该属于我的孩子。

“爸，刚才我说的你一定记住啊，一会看到我也别认识我！”忽然，孩子那稚嫩的声音在我耳中响起，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我怎能见死不救？我怎能装作不知？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救他？也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瞬，只听“咔嚓”的一声响，孩子的脑袋已经被捏碎，顷刻化作了漫天粉末。“爸爸，爸爸……”而我的耳中依旧回响着那个稚嫩的声音。

“这糖可甜了，你先留着别吃啊，要是碰到伤心事再吃，吃糖就不伤心了！”我把孩子给我的糖塞进嘴里，但并没有一点甜味，有的只是泪，只是眼中流下眼泪的苦楚。

“别人藏猫猫都能找到我，就你找不到我，你就是我爸！”

“爸！你真是我爸，你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对，你就是我的孩子，我还在这儿，我在这等你，但你又在哪呢？我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滴，慢慢的往下淌……我把手抚在了胸口，而那血一滴一滴的流在我的拳头上，渗进了我的手掌中，我感觉到手心的一股温热。

张开手看时，其实手中并没有血，而是那颗白色的小石头，那小石头散发着一股温热，我的手心很暖，接着就见那小石，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白色光晕，然而仅是一闪，光晕已然不见，那小石也恢复到了入手的冰寒。

“爸，这个是我的宝石，你拿着，我能藏在这里，只要你拿着他，玩藏猫猫别人也找不到我。”

登时，我心中燃起星点希望，难道…………

“生了。”

“生了。”

“生了，女孩！”

“生了，添了一个闺女！”

“老哥，你媳妇生的啥？”

“闺女！”

“你弟妹也生个丫头。”

“这玩意生孩子也怪，昨天生的都是小子，今天生的尽是丫头！”

随着，我耳中响起了一声声欢呼，以及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再抬头看时，仅是雪白的天花板，已然看不能穿破屋顶看到外边光景。

“小营生了，女孩！”此刻，李萍怀里抱着个婴儿，兴冲冲的从手术室跑出来。

“女孩，真好，来让叔叔抱抱！”阿洪乐着伸手去抱孩子，“小家伙好看，将来一定是个大美女！”

“行了，阿洪，这是早产得送监护室。你去照看小营，我把孩子送上楼！”李萍说着要接那婴儿。

“别急啊，小九儿，你看这娃多好，你也抱抱！”阿洪说着把那婴儿向我递来。而我依旧精神恍惚，脑袋里还想着那个算是两面之缘的孩子，想着跟他藏猫猫，机械的接过阿洪怀中的孩子。

“哈哈，九儿，没想到你抱孩子挺专业啊！”阿洪一旁打趣说，“不成你以前有过孩子吧。”

我确实好像有过孩子，刚刚有过，也是刚刚没的，我心不在焉的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儿。然而，我突然感觉一只小手儿伸进了我的衣服，在我的心口轻轻地划了一个圆圆的圈儿，随即那小手儿又人不知鬼不觉的缩回了襁褓。登时，我心头一喜，低头看去，那婴儿像个小老头儿，闭着眼，皮肤略黑，异常褶皱，怎么也看不出将来是否是美女，但现在却特别招我稀罕。

“你瞅瞅，小九儿，抱着孩子眼睛都直了，说不得这个是你孩子啊！”阿洪依旧在一旁调笑我。

“我抱着就是我孩子！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此刻我早来了精神，“李萍，你跟小营抽空说说，我以后当这娃的干爹。我家三间大瓦房有她一半！”

“你看你俩别稀罕了，快把孩子给我，你俩都搭手去照顾小营！”李萍抢过我手里的孩子，匆匆走了，我看着李萍抱孩子的背影有点发呆，而阿洪端详着我的脸，尽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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